余秋雨:
借着屈原,我们还要继续讨论大家为什么喜欢为文化贴政治标签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为什么那么感兴趣?因为即使在今天的现实生活中,也一直盘旋着政治标签的浓重阴影。记得我在上海戏剧学院当院长的时候曾经主持过不少追悼会,发现一些艺术家去世后,为他们写的悼词里只说政治待遇,做过什么代表、什么委员,或做过退休职工管理小组的副组长……至于他们在艺术上不同于别人的成就和突破,却没有出现在悼词里。我曾试图改变这种状况,但是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很难改。我们学院改了,其他单位仍然如此。每次想到这种情况我都会自我嘲笑:像我这样一个辞光了一切职务,又不愿担任任何一个级别代表、委员的人,百年之后的悼词,大概只剩下性别和生卒年月了。
中国几千年的专制集权,积淀成了一种“官本位”的文化思维。这种思维,蔓延在官场已经让人感到厌恶,而渗透到了文化学术领域,则不能不让人感到恐惧了。然而,问题的严重性在于,文化学术领域对此格外起劲,甚至超过官场。
根据“官本位”的文化思维,屈原失去楚怀王的宠信是他一生最大的悲剧。你们如果到图书馆去翻阅一下屈原研究论文,包括一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