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盼到卯时,门底透了清光进来,有婆子提着桶,嘴里“嘀嘀咕咕”嘟囔。在柴房门前伫足,将腰间一串钥匙摸得哗哗响了半天,才打开了门。
周振寰趁她不备,从门后轻步窜出门外,忍着伤痛,捺着疲累,一路遮遮掩掩,躲躲避避,总算回到了自个的院落。
掀帘入了房,他心才落下,长松一大口气,正欲上床歇歇,却听帐内传来冷叱:“夫君这一宿都在祖母房中么?可儿定是不信的,今没个听得过去的说法,我要去寻祖母去。”
周振寰听到声音,才恍然竟把这悍娘子给忘得干净。他想了想,阴着脸高声道:“昨夜我出得门去,在园子内穿假山时,夜黑不慎从上跌落,昏迷至卯时才醒转过来,你不曾派人出去寻我,还在此叫嚣。”他顿了顿,直看她叹道:“你自许熟读女书,这就是你为妻之道么!”
张可儿一时语塞,丫鬟红书上前撩起纱帐,挽于铜勾之上,她这才看清自个夫君狼狈模样,衣衫残破,皱皱巴巴一团,披头散发,肿头胀满,伤痕红点遍布,确是惨不忍睹。
此等模样断然不是去会花娘或粉头。张可儿只当自个冤枉了他,忙唤丫鬟打了热水,捧来棉巾肥皂来,与他脱了衣裳擦洗,却见背肋及腿处,一道青条相间一道紫条,皮肤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