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一个少年一年读几百本书而惊奇,所以她觉得我与别人不一样,她很理智的对我说过:“读过很多书的人很多,在年青时读过很多书的人也很多,但是,你都已经沦落在街头,而且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宁愿不吃饭也要读书,你是我所见过的唯一,恐怕世间少有。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知道你邋遢成什么样吗?像从垃圾堆里钻出来的,哈哈哈。”
等我进入渴望已久的工厂工作时,才了解到工厂的残忍,还不如我在外面到处做散工时,每个人的一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时,他们每天把十二三个小时,甚至十五六个小时消耗在流水线上。流水线的工作就像机器,每天重复着那几个烂熟于心的动作,累得筋疲力尽,根本没有精力考虑人生的意义,连做的梦都回忆不起来,消耗着生命的同时,得到的只是能维持基本生活的收入。
有人被冲压机报废掉手指,乃至失去手臂;有人因为疲倦,在车间里再没有醒来;肉体没有残缺的,精神早已死亡,是被那不断重复的机械动作、和长时间的工作杀死了。他们年复一年的往返在家乡和异乡的火车上,日复一日的往返在车间、饭堂、宿舍之间,我想,他们的家乡一定与我的家乡一样艰难,不然谁愿意承受如此透支、浪费生命?
他们很多人甚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