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猛的抖了一下,像被谁打了一拳,脏器迅速上行,一路蹿跳到咽喉口,又生生落回了胸膛里。
他说“对不起”。
他居然想给自己一个“赔偿”。
再是刻意保持冷静,这一秒费南渡也无法不动容了。他低下头,将唇贴近薛眠的脸,在他耳边轻带着呼吸声的一字一字道:“不要抱歉,我从没怪过你。”
如果他们没有重遇,没有这大半年的日子里一点一滴所发生的一切,薛眠想,或许有朝一日他像今天一样意外得知了这一桩,得知自己曾对对方犯下过那样的错事甚至罪责,他一样也会心有不安,一样会愧疚自责,不论是出于道义还是人性。
只是为什么现在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难道是因为这半年的相处吗?
是太多回身处逆境,冥冥中一次又一次被对方所助,看他悉心照顾在跟前,无论自己的态度是冷是热、是好是坏,都那样无所怨言的付出吗?
是因为对方不经意间所展露出的那些真实可触的“好”吗?
所以原本心里单一的自责抱歉突然就变成了愧疚懊悔,越看自己越像个以德报怨的恶人,或像那条被农夫救起的蛇——多年前因缘际会咬了对方一口,两厢不欢而散,而今重逢,小蛇再次被农夫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