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夫人听他说得情真意切,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龚洌又问黎夫人:“黎夫人,你可愿意随女婿回孙家?”
黎夫人哽咽答道:“老妇人已是风烛残年,此身又是病弱不堪,本不愿去拖累女儿女婿。只是实在是想念女儿,今生能有再见到女儿的机会,老妇死也就瞑目了——我愿随女婿回去。”
她看了黎璋一眼道:“只是老妇人既是黎家的人,却住在孙家,不免名不正言不顺。只怕以后有人要以此生事,再啰唣女儿女婿。有些话还是现在说清的好,求大老爷在此做个见证。”
龚洌点头道:“有理,既如此,你说。”
黎夫人肃容裣衽一礼,羞愧道:“我本是金陵城中的大家之女,那是洪武初年的时候,我年方十六岁,在家里被娇宠得不识人间险恶。只因那一年的元夜随兄弟们去看灯,遇见了上京赶考的举子黎璋,我竟对他一见钟情。心知父兄必不会将我嫁给家无片瓦的他,便只身出走,随他私奔了。”
寒栎一见到这个外祖母,就觉得她虽然贫病交加,然而不悲不怨,气度不凡。就在心里忖度:外祖母倒像个大家出身,却不知道她原来竟然是私奔来的。寒栎再看看外祖父如酱赤茄子一般的老脸,心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