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从未见过这样一场惨烈的战争,即便曾跟在东方永安身边。初时跟每一场她见过的一样,金鸣鼓响后,南阳大军发动了攻城之战,他们像被污染的海边无数暗红的藻类层层叠叠攀附上城墙,又像让人头皮发麻的红蚁翻滚涌动着从城墙根部一点点往上。四座城门、四面八方无所不在,箭矢遮天蔽日,穿透城上城下的血肉,火油桶满天飞,到处都是呛人的浓烟,呼啸的热浪与烧焦的味道:木头的、肉躯的,混杂在一起,成了诡异的味道。厮杀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南阳郡连攻了三日,然而城中军民越战越勇,愣是叫敌人无法越雷池一步,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从城头城下、摩肩接踵、前仆后继的一道道身影,从那一张张满是黑灰却仍露出一排亮白的弯月牙齿的笑脸上,安陵知道不仅是自己,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南阳进兵的消息糖片已经送往西宁以及安字军归来必经的闻松与长庆,为以防万一,徐牧另派快马前往利州,只要保持住目下态势,他们相信能坚守到安字军回返。然而他们错了,从第四日开始,平衡被打破,这场攻守之战变得前所未有的惨烈。
安陵奋力地砍杀探上城头的敌军,温热的血溅了她满身满脸,然而她顾不上,头顶响起那令人战栗的声音,她抬头,跟石砲弹并无差别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