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被一脚踹在膝盖窝上,槐乌木痛得龇牙咧嘴。心里的声音叫嚣赶紧说点什么,认输的话、求饶的话,什么都好,可是喉咙仿佛被灌了铅发不出声,他能感觉汗水流过脖子的酥痒,听见生命流逝的声音。其实此时境地已经比他料想的好太多,身后响起鼓声时,他就明白被人扎口袋,现在更了解那处地形是绝妙的伏兵之地,夹在山谷中一块如肚腹之地,中间空阔,然进出口却只是两条狭窄通道,一旦进入其中,只需堵住两边口子,就成了瓮中之鳖。夜里不辨地势,他又追得兴起被扎口袋是活该。起初他不服气,认为对方是占了夜色的便宜,但后来愈发觉得换了自己在对方境地也只会整整兵力,别提什么示敌以散漫,诱敌而深入,战法这种东西跟他就无缘。当身着黑色粗布衣,外罩藤甲的人冲过来时,他就知道之前所见皆是假象,他们进退有序,冲杀有力,哪里还有半分散漫的影子,也许他们曾是流民野民,而今已然脱胎换骨,成为一支名副其实的军伍,相比之下,自己所带一帮人倒更像乌合之众。在震天动地的嘶喊声中,他渐渐只剩一个念头,他的死期已至,那里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不知为何,在最后时刻他想到的是樊虎的话,他斥责过自己,说他小聪明有余、大智不足,心胸气量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