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徐静承内心忧闷异常。
父母生意搞得有声有色,其实是运气好,却误认为万众万事缺的不过是努力,自己最常被教育说,“你要走窄门”。以为原创呢,这么鞭辟入里,后来才知道这话其实是圣经里的。但他觉得,自己分明,在走隧道,狭长滴水,四处爬霉。搞不清楚这门到底多长,要走多久是个头啊?也没人陪我走啊,没到终点就窒息了吧?时代看起来也不光明,出去了搞不好在打雷下冰雹,要去往外太空才真的安全,阿姆斯特朗干什么不就留在月球呢?他有时觉得自己鸡窝里的鹤,振翅呢,譬如考了班级第一,得意到不行,要飞天了;有时觉得不过是鳖池里的一只龟,品种些微高贵那么丁点儿。你是龟,自然可以骂别人鳖头,但别人更可以偷偷骂你“龟/头”,那不划算,还不如是只鳖。
幸发现某人几乎是在管道里爬行,且离得近,他时时可看他踽踽的影,叹生活不仁慈。
心生异样,是某次看见他颈项的一枚红印。
“啊?”他扯正衣领,回头看他,早操结束,逆着人流上楼。
“刚看你要撞到。”他松手。
他通晓肉体上的这回事比任何人以为的都早。父亲做外贸,耳通八方,手心里常流转些或触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