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誉瞧她想得入神的模样,忍不住以手指轻叩她脑门:“你就这么急着把我送走?”
她讪讪道:“男儿志在四方,裴大人即便是为了自己,就不想一雪前耻吗?”成宣思来想去,认认真真看着他:“而且你心系边关百姓,即便我不说,你早晚也是要回去的。”
裴誉定定注视着她:“难道你不觉得,我根本没资格回去吗?”毕竟那些死去的将士,再也没了回家的机会。就像襄柔,只要见到他,便要提醒他如今的每一日都是苟且偷生。
“你怎么能这么想?能在那样的处境坚持下来,难道你自己觉得很容易吗?”成宣很想报复裴誉,重重敲回去,奈何不敢。
“我想襄柔姑娘也不知道,你心里有多痛苦多煎熬。只有你再一次回到定西,再一次打败西凉,才能向世人证明,你并没有一日忘记过三年前的事情,你比那些看不起你、说你没资格的人,更有资格重新站在定西城,指挥将士打败敌人。”
她慷慨陈词,顿生出视死如归之感,本以为裴誉会感动得涕泗横流,立刻面圣请求领军。
可是低头一望,裴誉以手枕头,竟已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成宣顿时泄了气。她侧头,凑近看裴誉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见他紧闭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