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谢时宁,父天子兄天子,长楚宗室近支中是无人可出其右的存在,那样位尊势重的一个人,纵然他可一二率性而为且能周全而退,但终归他的身份由不得他不顾后果。
他可隐藏身份为朱缨军军师,可暗中以朱缨军对抗广信王谢峻,但雍黎想,若非长楚与乐帝授意或者默许,他即便想要做这些事也定然有更周全更稳妥更不露痕迹的方式,而不是如此危险且极有可能一步错步步错的计划。
长楚与乐帝怕是等不及了吧,他急于用最激进的手段平息此方,也他急于借着幼弟的手除掉他的那个权势愈盛的二弟广信王谢峻。
从前听得谢时宁提起自己兄长时多是敬重孺慕,只是偶尔言辞中有一丝不愿多说的无奈,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如今想来,他的那丝无奈应该是生于帝王家的他从来都有的心知肚明吧?
雍黎闭上眼睛,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情绪,她只觉得原本有一腔灼热,忽然被人塞了慢慢一捧清雪,那清雪化去,一汪雪水在心间蜿蜒流淌,却依然是寒凉而冰冷的温度。
觅铎见她闭上了眼睛,以为她是累了想休息,便上前去拉下窗布,又关了门,细致地压好帐帘,方在帐子外面亲自守着。
大帐内一时更加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