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自她进入长楚边境,关于濯锦城中谢峻的消息动向也常一封接着一封地送到她的案头,但谢峻在当年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和他与郑匀之间的利益往来,却也没挖出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
雍黎想了许多,总觉得哪里都推演不顺当,也有诸多不合理。
最大的不合理便是,若分走平野半数军力的四万兵马当真来自长楚谢峻的王军,那为何长楚与乐帝并未因此对谢峻有丝毫罪责?为何上璋与长楚也并未因此有丝毫深究龃龉,反而是各国史书上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笔?
“觅铎。”雍黎轻唤一声。
觅铎匆忙进来,听候雍黎吩咐,雍黎轻轻拍拍床沿,道,“替我请顾先生过来。就说我要见他,有事相询。”
觅铎出去,大帐内又恢复无声,很快便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过来,然后有人掀开了帐帘迈步入内了。
雍黎见着谢时宁身姿颀长,见着他慢慢走向前来,走路却似乎极轻,几乎听不到一丝声响。
“天暗了,怎的不让人点了灯?”他语声带笑,到桌旁点了油灯,然后双手笼在袖子里,笑道,“你想见我?想问何事?”
烛光乍亮,照出袖手而立的人更有几分柔和,他蓝灰色袍子,青色纶巾,甚有几分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