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留在这对她来说大概是一种刑罚。
好像每日泡在大水缸里,底下烧的火越来越旺,在温吞水的包裹下,越来越窒息,就等熟透了给他人呈上去。
今日得了希望,心情更是云开月明地舒畅。
盈月伸了个懒腰,笑着随来找的灵芝一齐回去,又怕露出什么异样,强迫自己作出一副忧愁冷漠的神情,跟往日别无二致。
用过午饭,灵芝出去洗刷餐具,盈月趁机摊开纸张,找出一只酒红色的钢笔。
这是她的十四岁生辰礼,那年学完了小秋教她的字。
深红色的笔身带着柔和的光泽,配着金色笔夹,看起来非常高档。
一个墨点滴在纸上,向四周氤氲开来,盈月心思百转,踟蹰半天才落笔。
“三年之后,每逢中秋,清水桥上银杏树下。”
待笔迹干透,对折几下藏在床对面的砖缝里,这是他们小时候传暗号的地方。
盈月垂着眼叹了口气,自己去了日本,怕是要跟小秋完全失了音信。
留个线索在这里,万一小秋找过来,有朝一日,他们终会相见。
那时候她就只是陈莹月,可以靠近裴近秋的陈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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