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激烈的冷颤。这时周成将他颤抖的肩颈轻拍了拍,问他道:“浮萍呢?”胡安并不回话。只待周成又冷笑道:“她呀,终究是不能和你结婚的,你结婚后,娶她做个二房太太也不值得——即便跟了你这么多个年头。”车子只是继续往前驶去。周成嚼碎了渣碎,吐出来,原来是大烟叶,残余的一点点烟雾升上来,遮了眼,刺了鼻,但耳朵却明朗了。周成是这样咬着齿牙:“但是——呸!舅舅不得不讨厌这样的女人,一个保持下作的忠贞的舞女,即是当了□□还挂匾牌——无耻。以后我要讨第六个太太,第七个太太,第八个,也绝不为她再留一个位置——你瞧,难保她有那么一天会把我整只手臂咬断啦。”忽然地,周成提起来他那一节半□□的手臂,正中间见好大一个血牙印子,他摆一摆动,仿佛还看得见上面的鲜血一点一滴的从骨肉里往外渗。这样可怖的印子在哪里见到过呢?总之胡安是见过的。不是生长在这世上任何一个别的女人的手臂上,便是只有浮萍那一整节通红的手臂永远留着那一道血印。
胡安不知是否真的从一片天白中醒过来了,或是还做着梦,只见小公馆的门前挂了两个通红的大灯笼——周成往灯笼之下走去了。他又娶了一房太太么?如今他终于知道了,浮萍并不是周成那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