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进一些菜色。是父亲在桌上呵她么?她只当听不见了,椅子一拉便又走出了饭厅,她只怕她又要掉下泪来,掉进她给母亲争得的这样一个浅口碗里。与胡安相识之后,在这样一种悲戚时刻她常要想起胡安来,他想起他问她道:“是这雪把你冷哭了呢?还是罗密欧死了,把你气哭了?”他却可以看得见她的泪水正在止不住地往雪地之中流淌去,兴许正是如此她便说服自己少掉一些泪罢——只因她的自尊心又做起祟来了。只等着不再下雪之后的那么一日,她可以以一种高扬的姿态与胡安永远地结了婚。即是她父亲说的:“开春之后”,令爱佳活着的许多年以来从未像今年那么期待春天。
母亲听说她要结婚了,终于在床榻上“吱呀”一声扭过一张惨白的脸来。她问爱佳道:“你父亲为你寻了哪门亲?”爱佳道:“胡家。”她母亲又问她:“那人是胡安吗?”爱佳回道:“是呀。”她母亲将眼睛这样垂着,好似已然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但她忽地把一只枯瘦的手伸出来抓住了爱佳,无非是瞪起眼来论述胡安是一个如何不可靠的人,她说道即便是和谁结婚去,也总不能和胡安这样的人!他的声名是远近皆知呀,那样的不好,那样的不清白,仿佛种种的坏他都是躲不了的。又说起胡安之外的另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