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去。月色空明澄澈,将霰雪般细白颜色,都映照湖上,小巧的怜奥馆宛如坐落在水晶宫中。馆中从南到北已撑起了宽阔的烟色纱帐,公子们在一边,贵女们又在另一边,面目都看不清楚,只能在纱影中隐约辨出身形。
可沈雁还是一眼就找到了她——毕竟,再没有比她坐得更不规矩的姑娘了。旁的出身名门的女子们,都是双腿展放在凳子上,一手执笔,一手挽袖,待嫁的女儿头上插着翡翠和金玉的步摇,在月色中晃动;已出嫁的夫人们用玉簪和银簪挽发,也显得很是温婉。
唯独主座上那一人,将头发梳成个小男孩的模样,若非衣裳绣的金色奔马太过显眼,几乎让人误以为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坐错了地方。她一脚踩着椅子秤,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抓着笔,抓了会儿,又横叼在嘴里,空出来的手在耳边抓了两下,腿脚不耐烦地在地上蹭着,桌子上已经堆起了好几个揉皱的纸团。
沈雁微笑,从容落座在她对面,她似乎辨出他的身影,原先一直闲不下来的那条腿僵了一会儿,又故意加大了幅度,与此同时,又从面前撕了张纸,给桌上添了个纸团。
“内廷参议大人不去?”薛信世走上去,在沈雁身旁坐下之前,特意转头问了薛莹,后者愣了一下,笑道,“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