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阳台夜风泛凉,他回书房枯坐半晌,终于想起来开灯。
台灯一亮,许永绍的思绪从混乱中脱出。
他起身往书架翻东西,叮铃咣啷一阵,终于拖出一个小木箱。他顶开锁扣掀箱盖,里面哗哗撞了几声,一沓书信暴露在昏黄灯光中。
[樊先生您好:
我是八龙村的康颜,因为我们家没有手机也没有您的电话,所以我给您写信。谢谢您的资助,今年过年妈妈给我买了一件漂亮的羽绒服,奖励我考了双百分。
妈妈说我应该给您回礼物,所以教我绣了油菜花。老师说,油菜花哪里都能种,是最常见最顽强的植物,像农民伯伯一样纯朴。希望您能来我的家乡看看,油菜花到处都是,漂亮极了。
康颜
2013年12月23日]
许永绍席地而坐,抽出一方白色帕子。软缎面料,滑手易皱,叠出的印痕抹不平,刺绣花纹卷曲发皱。
许永绍嗅了嗅,是压箱底浸润的老木头香,好闻,但不够上瘾。
许永绍一封封翻阅,康颜的字迹也一点点蜕变。他摸出一张照片,是初中集体照,当年他没仔细看,如今有时间,他指尖挪动一个个辨认。
其实很好找,第四排左数第八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