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练师被罚禁足幽闭后, 孙权便尽数撤去了她身边的使唤丫头, 只留下文鸢和文雁两个近身侍婢伺候她, 绫罗华裳和簪钗脂粉皆不许穿用,一日两顿有人送饭, 严禁出户一步,外人亦不得探视,只谢舒每日差个小丫头过去看一眼,以防步练师生产。
这日午上食时时分, 文鸢出门拿了饭回屋,只见步练师拥着薄被坐在榻上,对着灰沉沉的麻布床帏发呆。她自清晨起床时起便是如此, 一连几个时辰了,连姿势都没变。因着被罚,她身上只穿了件宽松的青绸中衣, 幸好现在是盛夏, 还不算遭罪, 披散的乌发几日未曾打理, 已略嫌萎黄干枯了。
文鸢让文雁抬了一张小案几放在榻上,摆了饭菜,将一双木箸送到步练师的手边,道:“夫人昨晚就没吃饭, 今日好歹得吃一点, 夫人就快临盆了, 没有气力可不成。”
步练师懒懒地瞥了眼桌上的饭菜, 摇头道:“我不想吃,你把袁老夫人出事的消息传出去了么?”
文鸢道:“夫人放心吧,早就传出去了。这几日咱们被关在这里听不到风声,但外头想必已传遍了,那个车马房的车夫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将消息送到袁裳的耳朵里的。”
步练师颌首道:“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