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殊独自闭目盘坐于林中一棵古老或已有千年的银杏树下。这树粗壮的树干足需多人张开双手才能合围,深褐色的树皮满是粗糙纵深的裂纹,它笔直地探向空中,伸出无数大大小小干枯的枝杈,仿佛一个张开千手的庞大的神灵。枯黄的银杏树叶铺满在地,这个乍暖还寒的时节,它仍没有长出新叶。
银灰短发,白色长衣与披风,他已盘坐在树叶上冥想了一夜。
他闭着眼一动不动,直至心魂都仿佛从躯体化解、离散开来。他散落到那树的表面,渗入它的经脉,随之流展至它的每一根枝杈与根须的末端;他仿佛成为时光长流里飘荡着的无数的微尘,借以观摩那些隐藏的不为人知的过去和未来。
他每晚驻足在山巅观斗转星移,紫微宫暗沉凶险,帝星旁出,众星环绕争耀但未能取代,势弱的帝星仍主天宫。星象透彻,可他心里竟总有莫名的不解和躁动,与明朗的星空不同,仿佛笼着一层难以消散的阴霾。但他始终参不透这阴霾的来处。
林中静谧无声,惟有冰凉的风偶尔划过,晃动银杏树的枝杈,吹起地上的败叶,从夜至晨。
昆仑山巅上的夜,比此处更凛冽冰寒,但没有哪一次如此让他心神不宁。
他闭目盘坐于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