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伊始,关山樱开。北风拂落栖息在褐枝上的樱花,落红如雪般倾泻在屋顶覆有青瓦的斜坡上。沫子坐在窗沿上晃悠着双腿,默默地欣赏着清源山上的日出。再隔半个时辰,便要去唤姊姊起身了。她的脸孔沐浴着微红的曦光,心中如此想着。
乌云叆叇,细雨濛濛。纱窗里盘发的少女身穿一袭元色的丧服,姿态端庄地跪坐在垫着褥子的地板上,朝着前来吊唁的人们点头致意。有位上了年纪的男人肩上披着黑羔裘,进屋后在她的身旁坐下,直直地望着焚香炉后的灵位,道:“这些年来,你们过得如何?”
隔了半晌,那少女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何还要回来?”
“惠子临终前,有没有将值钱的东西交予你?”
“没有,家里什么都没了。”她略微微别过脸来,哽咽着说:“当年你不辞而别,娘亲为了清还你欠下的赌债,不惜将外祖父留下的遗产悉数变卖,并且日夜操劳以工抵债。而今她积劳成疾后弃世而去,你却又要回来讨要银两,我们娘儿俩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吗?”
闻言后,那中年男子并不答复,只是垂首闭目。这时,有一身穿绣着金铜钱图案的青色大褂的男子,大摇大摆地从庭户朝他们走来,道:“桓大爷,您也该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