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的方式,余墨痕先前那些关于玄天炽日的想法便显得过于细致了,并不适宜拿出来讨论。但她从阿满的种种论述之中,也触类旁通地领会了许多用处更为广泛的知识。
余墨痕并不是个特别固执的人,心念到处,行动也跟着发生了变化。她索性放下关于玄天炽日的一点“私心”,更为专心地吸纳着来自阿满的教诲。
江山船中懂得偃甲之学的人不多,弋氏兄妹又先后离去,阿满身边可能只剩一个衡儿。她徒有一身本事,却长期无法与人论道,想来也忍受了诸多寂寞。
余墨痕自己也是类似的心情。她进入机枢院的时候,差了别人一大截儿,一直闷头努力,不太跟人说话;之后她又四处奔波,唯有与颜铮同行、跟元凭之守在一条船上的时候,才有相互交流的机会。
因此,如今这个场合,不论是对于阿满,还是对于余墨痕来说,都是难得遇上了一个可以放肆对谈的人。两人俱是精神焕发。
她俩说得投入,周遭几个旁听的人却渐渐承受不住了。衡儿年纪小,率先靠着墙壁歪倒下去,之后边上几个人也逐渐困倦,先后陷入昏睡之中;直到他们醒来的时候,余墨痕却仍睁着一双倒映着汽灯光芒的眼睛,仿佛要把阿满的话深深刻入脑海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