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痕自己盛了一碗灰秃秃的稀粥,就着几粒老鼠屎似的咸萝卜干,跟着军士们蹲在了一处。
她脑子里思索着怎么开口,没留神给地上的石头硌着了手。她蹙着眉头转身一看,才发现颜铮居然远远地跟在后头,一副想过来又不来的逡巡样子,滑稽得很。余墨痕叹了口气,冲着他挥了挥手,也不知道颜铮能不能领会到她“自个儿能行”的意思。
她其实是个很怕生的人,第一次钻到兵油子堆里的时候也很紧张,可是现在不了。
酒是打通关系的绝妙武器。昨天夜里,她仰着脖子跟军士们一起醉了一场,说起话来便熟络多了。一聊才知道,原来这些底层的兵卒子,对她这个声名远播的“小炮王”也很感兴趣。她的名字所代表的话题,恐怕就跟边上晾着的咸萝卜一样,给他们寡淡的饭食添了不少滋味。
余墨痕一面陪着笑,一面悄悄叹了口气。她原先只道卫临远格外嘴碎,现在才发现,这些号称“大梁帝国最具血性的钢铁男儿”无聊起来,比他们所瞧不起的市井妇人还要话多。
余墨痕自己是个苦孩子出身,跟军士们呆在一处的时候,好容易跟着齐国的夫子和贵族们学来的那点“气质”和“风雅”便全部遁了形。再加上她跟军士们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