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贵如油,山前不见几点稀罕的甘霖,东边的荒漠又开始往西边扩散。赶牛羊的人成群结队地追着草地跑,有几个小部落的老人早早的就被荒漠“吞食”了。老人往往是献祭给旱神的第一份礼物。
满箐的部落在最后一次落冬雪的夜里被袭击了,他的阿父只把他藏入水草中,自己却倒在了水岸边,冰凉的河水倒映着一弯红月。荒漠边陲的生死如此平常,只不过一夜这边草地便换了“主人”。
干枯的草根上覆盖了一层血土,又一片草地掩盖住了居住者的历史。
在河水里藏了一夜的满箐爬上岸时已经不知道自己沿河游到了哪里,灰蒙的天际很快就会翻起鱼白肚,他必须赶快离开夜间的战场。
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纵起伏不平也挡不住日落西垂,从水里抓了条小鱼生吃后,满箐才有了力气接着往前走。夜里的草原风如鬼泣,天色转白后追魂的却是身后的骑兵。脚下有草地的暗河,深草间还有永远完美隐匿的豺狼虎狈,除了往前走满箐不知道该在哪里停下。
他只知道停下的话,只有死神会迎接他。
木屐上的草绳断了又续,续了又断,终于磨到鞋底断裂无法再穿。满箐躲了两天两夜,或许是运气好,袭击部落的人没有往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