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一族住在皇城边上的终南山下,与皇权中心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门第、权势、或财富使帝都的文武官员朝圣般登上通往江峪城的千百级阶梯,与江家家主在筵前聚首。
江峪城建在层层叠叠的山峦之上,同时屯兵山下,巍峨把守着王朝的北方门户,传闻领兵在外的江大帅回京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护城河上燃起的烽火,而是江峪城的最高点,江家祠堂,玄翎塔。
此时,江峪城唯一的少主江烬九正跪坐在挂满白绸白纱的玄翎塔内,为暴毙而死的五哥哥,江桓儿守灵。
玄翎塔建的细高,尖顶直戳云天,青石垒成的外墙密不透风,内里纵然是全白的丧葬布置,冬天干冷的午夜,也成了灰蒙蒙的暗色。光源,除了祖宗牌位前长明不灭的点点烛光,就是江烬九面前的这盆炭火了。炭火盆造的异常大,这三天迎来送往,不知被多少人投入了成堆的纸钱,有时候那炭火会突然燃起来,把江桓儿已然青黑的脸也照亮。
塔门已经被侍女重重阖上了,现在玄翎塔只余江烬九一个人,还有死去的江桓儿。两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四姐姐躺在祠堂冰凉的地砖上,而江桓儿跪在他旁边,掐着他的手指,哭着自己的身世,对他说:“九儿,我怕。”
江家的儿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