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地看了韩桂兰好几眼,她嗫嚅了一下,方才央求道,“这——能悔一步吗?保证这一盘就悔一步。”
韩桂兰和她相处有近十年时间,哪能不知道徐循的性子?她泰然道,“娘娘,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回大丈夫。”
“我本来亦不是大丈夫。”徐循赖棋经验丰富,迅速便堵了一句,“——这一局我大有希望能赢的!”
她和别人下棋,是不用人让的,周围人里钱嬷嬷水平最次,每每被她蹂躏,徐循也不爱和她下。韩桂兰的水平又极高——起码是对她来说,每每轻松虐她,徐循老被她下气馁了,这会儿好容易有机会赢一局,却又自己毁了胜机,怎能不着急?见韩桂兰不为所动,又落了下一子,她心疼得直吸冷气,“真不让啊?”
“娘娘牙疼了就让。”韩桂兰说了一句,周围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花儿的声音最响亮——也许是压根没想起来这茬,她这样没名分的大宫女们,倒是最终逃脱了殉葬,花儿自感死里逃生,性情倒是越发开朗了。“娘娘,快犯个牙疼就能悔棋了。”
“去去去。”徐循很无语,把一屋子看热闹的驱赶开去了,正要再耍个赖,看看时漏,孩子们快下学回来了,只好沮丧地叹了口气,放弃坚持,“就这么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