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汁儿拎着她的挎包去了后座,我和张回并排坐在了前面。
继续行进。
我们尚未进入罗布泊。
戈壁滩上,根本不见人烟。只是很远的地方出现过一排低矮歪斜的土屋,那叫土窝子,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不知道是铁矿工人住的,还是犯人住的。
这是我们最后见到的人类房舍。
戈壁滩的风越来越大,吹得车子有些飘。
我说:“张回,咱们聊聊天吧。”
他说:“好哇。”
我说:“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他说:“省司法学校。”
我说:“你能讲讲监狱的故事吗?提提神。”
他说:“其实,在监狱工作很枯燥。”
我说:“在外人看来很神秘。”
他说:“我们监狱有两个犯人,他们进来之前在同一个县城,一个是南霸天,一个是北霸天,有一天,他们为了抢地盘,率领几十号弟兄火拼,满地都是血,最后,那些弟兄都跑光了,剩下他俩决战,南霸天砍掉了北霸天的鼻子,北霸天咬掉了南霸天的一只耳朵。他们被判刑之后,都送进了我们监狱。放风的时候,两个人不能见面,只要见了面,立刻就像疯狗一样冲到一起,拼死肉搏,拽都拽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