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蓠急赶着一路来到那险峰边上。几人的尸体已经被处理过了。马车掉下了江水之中,消失无迹。裴蓠跃下马,循着那凌乱的车痕,来到那险峰的边界。
车痕到这也被人用沙子埋了,除了几滴漏网的暗褐色血迹——可以说是寻不到一星半点的线索。裴蓠的心口微微一颤,他离开那血迹之处,缓缓的走到险峰之上。
深渊无底,一眼望下去,只有缭缭绕绕的雾气成丝缕状。附着在江水面上。这里是瞧不见水的,然而光是听那怒涛拍岩的波浪之声,便知这水流有多深多急。更不用说,这江水常年冰冷,哪怕是个精通水性的壮汉掉下去,也毫无生还的可能。
而裘晚棠,不过是个弱女子。
裴蓠抽出剑,插入岩缝。剑入石七分,几乎要全埋了进去。那巨大的反力震的裴蓠虎口发麻,只是他若不这么做,恐怕当即就会瘫软下来。
“晚棠,晚棠。。。晚棠——”
他对着那苍茫的山渊间呢喃道,然而那声音徘徊在他身边,空空涤荡。却再没有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捏着他的脸颊嗔他——
夫君,作甚么总是叫我。我可不是在吗?
芳容消逝,空余遗恨。
裴蓠终究是跪坐到了地上,任心魂飘散,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