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他打电话告诉我,他父亲走了,自己没能见他最后一面。老头走的时候嘴里一直嘀咕着“耿浩……耿浩”,死了眼睛还睁得圆圆的,没见到他的儿子,死不瞑目。耿浩到家时他身体都凉了。
我在电话里不知道说什么,喉咙堵得慌,想安慰他几句,好像他又不需要安慰。我说需要什么帮助找我父母,他说知道了。
一周后耿浩办完丧事回到了北京,我请他吃饭。有一茬没一茬地聊镇上的事情,对他父亲的事只字不提。
他说想喝酒,我给他要了几瓶啤酒。他说想喝白的,我又给他要了两瓶白的。
他自顾自地喝,一杯接一杯,当我空气。我知道他需要发泄,不打算阻止。
喝到后来,他定住了,两只手撑着脑袋在想什么,突然一拳打在桌子上,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掉。
“把该讲的讲出来吧。”我说。
他开始抽泣,听上去十分吃力十分疼痛的感觉,嗓子像被东西噎住了一样,那种压抑而又想释放的情感弥漫在他身上。最终,一切像决堤般爆发了。
“我原来以为我不会哭,想不到……”他顿了一下,用餐巾纸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涕,继续说,“看到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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