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氏盯住看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来拉住哑姑的手,大手摩挲小手,这小手做佃户家女儿的时候干过不少苦活儿,皮肤粗糙,这大半年来几乎没接触脏活累活,但有时候配药、熬药、写字,也还是有些微微的粗糙,尤其早年的老茧残留着,摸上去刺刺的。
这姑娘,其实比自己的女儿还要小。
女儿要是活着就好了,唉,偏偏命苦,那么早走了。
张氏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吃惊呢?为什么又要说这样的选择好呢?活得好的人,谁愿意出家呢,青灯古佛,一辈子就这么完了,你所谓的好在哪里?”
哑姑轻轻把手抽出来,摸一把自己的头发,“这三千烦恼丝,顶在头上如果不能带给我们幸福,不如全部剃光,做一个心静如水的人。说实话我羡慕你,当然,不羡慕你的遭遇,如果羡慕你的遭遇,那我就太违心也太诛心了。但是我羡慕你的看透和想开,这世上的人呀,芸芸众生,熙熙攘攘,活在人间,内心充满了贪婪和痴迷,为钱财,为地位,为功名,男人为美色,女人为情感,这些网笼罩在每个人头上,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地看透、看开、放下、舍弃?”
哑姑一个看似柔弱女子,这番话却说得铿锵有力,句句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