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只不觉间长剑早已离鞘挥出,也不知只是软绵绵呆愣愣地,划拉了几下——
此时此刻方殷根本早已忘了是来做甚么,甚么武功招式,甚么仗剑行侠,甚么豪情壮志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命要紧,逃!然而无处可逃,只听得一声声的惊呼惨叫,只见得那些人疯了也似前赴后继冲杀过来,又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地倒下,呜呜抽搐,失神的眼愕然地瞪着,红的血漫过白的牙——
方殷知道,隐儒早已出手。
方殷知道,若非是他,方殷早已命丧此处。
方殷知道自己毫发无伤,而自己手中的剑根本就没有触到任何东西。
方殷知道了,自己真的只是一个,看客。
但是方殷不知道,那一刻究竟是,过了多久。
人是一个又一个地死去,就死在方殷的眼前,身后,死在方殷左右。剑剑刺在喉咙,并不立时就死,一直有呜呜的声音夹杂在惊呼惨叫之中,粗若挫木细若鬼哭,咕噜咕噜似是抽水,听得分明!他们不会惊呼惨叫,惊呼惨叫的是他们的同伴,惊呼惨叫又夹杂在嘶吼狂叫之中,听着已然是吓破了胆。方殷的剑已垂下,方殷已然失神,方殷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