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似睡非睡,不知天黑着,天还是亮着。那样浑浑噩噩,想到了什么,没想着什么。头晕,头疼,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多久,还是一样,迷迷糊糊松松垮垮,脑中却似有一根筋,绷着,紧绷着,紧紧绷着似乎就要——
崩断!
蓦然睁眼坐起,天色已然大黑!
黑暗中周围那样静寂,耳中却有嘤嘤嗡嗡声杂乱响起,有如低语,有如倾诉,有如欢歌,有如哭泣。身边的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熟悉,却又忽然陌生:“这是哪里?这是哪里?这是柴房,这是百草峰,这是上清山,这是天地之间的一方小小角落,而我在这里,而我,我是谁?我又是谁?谁是我?谁才是我,啊——————————”
这个问题不能想,偏偏又想,想着不能想,还是想着。我不是方老大,方老大只是过去,我不是方道士,方道士只是身份,我不是方殷,方殷只是名字,我不是这,我不是那,我就是我,可是我又是谁?我是一个人?人又是什么?人活着是个人,人死了又是什么?人活着为了什么?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我有什么我没有什么?我:“啊——————————————————”
这是入了道?还是着了魔!方殷大吼一声颓然躺倒,一时欲哭无泪。心绪茫茫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