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重重,高低错落,八方灯笼盏盏,起伏明灭。只听虫声虫未见,光影昏暗,偶闻人语人无踪,地方陌生。小方子左右看看,心中忽生寂寥之意,一时恍入梦中——
这是哪里?上清山么?人不生地不熟,谁又为我指引前方路?是那人么?吕老道?吕吕杂毛?还是应当叫他,师父?叫不出口,羞死个人,当了杂毛儿又当徒弟,吃哑巴亏受窝囊气!正自胡思乱想,前方灯影阑珊之处缓缓行来一人,道:“你,可知错?”小方子抬头看他一眼,道:“我,不知道!”
吕长廉无语,叹息。这孩子,怎这般?丢下他于心不忍,带上他心里有气。难,难,难!无上天尊——老道又怎办?默然片刻,缓缓开口:“你听好,我本无用之人,处处稀松平常,师父冷落,道友嘲笑,你说的对,我,不配当你师父。”小方子一怔,吕长廉又道:“你不乐意,我不勉强,现下我便与你回去禀明掌教,再为你另择明师,你看可好?”小方子怔怔不语,只是呆呆看着他。
吕长廉不再多言,默默向来路行去。
本是无奈,何苦来哉?这等劣弟,不要也罢!
“师父!”
吕长廉止步,并不回头。
良久,身后又传来一声:“师父。”其声轻如蚊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