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再劝,道:“皇上一片爱子之心,岂会有错。”
隆帝没再说话,片刻才收拾神情,道:“请刘太医去给那逆子看看,倘使他能活下来,也不必随朕回京了,便送去潞州为列祖列宗守灵吧。”
令翼王去守灵,这便是废为庶人,要幽禁一生了,王喜心下一叹,应声退了下去。
旖滟回到院子,屋中却没了凤帝修的身影。这院子小,不过分出东厢和西厢罢了,她这两日住在东厢,凤帝修的屋子却在西厢,旖滟出了屋,推门进了东厢房。听内室中有轻微的动静传出,便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却闻声音是从净房中传来的,她愣了一下,正欲转身出去,却闻里头响起一声闷哼,和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旖滟本就记挂着凤帝修身上的伤,只以为他身上还有自己不曾注意到的严重伤势,又恐他漫不经心,再去泡澡,她想都未想脚步已迈起,进了净房,急声道:“怎么了?”
净房中水汽氤氲,旖滟眼前一瞬迷蒙,接着才瞧清里头情景,只见净房正中摆着个浴桶,浴桶外丢着一地沾血的脏衣,而凤帝修却已坐在浴桶中,他墨发还用玉簪束着,背对这边,发丝不少从发髻中散了下来,沾染了水汽,黑藻一般萦绕在修韧的脖颈和宽阔的背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