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抬头注视着帐篷顶上毛茸茸的,模糊成一团黑影的狼群逐鹿图案出神。花束坐在离他们最远的角落,抱着酒瓮大口灌酒,来不及咽下的酒水和着眼泪湿透衣襟。
沐扶苍低头把玩着酒碗。这碗,笨重粗糙,碗口歪歪斜斜,群山似的起伏着,如果换了大雍那些文人骚客,多半会夸一句“有古趣。非俗物”,要摆在书桌上做个珍玩。可惜握着它的人是身处异国的沐扶苍,指腹摩挲着凹凸不平的碗身,她怀念起遥远京城那青灰色的石板路与香气传出三里地的酒家。
“现在柳枝应该见绿了,我家院子里那两株桃花也快开了吧。”
想到桃花,沐扶苍转头望向花束,见她双颊晕红,堪称人面桃花,叹息道:“你这个妹妹,确实如春天花朵一般,换我也舍不得将她嫁给黑熊似的莽汉。尤其真呼和力大无穷,骄傲自满,只怕不学会疼惜妻子。”
那林吃了一惊,把头猛地低下来,盯着沐扶苍,失声大叫:“你怎么知道……”喊到一半,他怒气与惊讶便像戳破的气泡一样碎裂,垂首沉闷道:“哼,能得到我小妹妹,他们当然会到处夸耀,难怪你会知道。”
沐扶苍但笑不语,花束的心上人伊玛就是李敬鑫手下少有的投降者之一,混战时他发现情况不妙,立即跪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