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还跪着……
郑衡打断了他的笛音,淡淡问道:“你跪着,是为了什么呢?”
郑衡这一生,跪拜过天地君亲师,后来连君都不用跪了。在她的印象里,一双膝盖重逾千钧,他跪什么呢?
郑迢放下了笛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珠依旧漆黑明亮,但里面藏着的不再是懵懂畏怯,而是恳求和坚定。
坚定?莫不是他跪在长见院这里,内心做了一番艰苦斗争,最后才下定决心?
郑衡倒想听听,他跪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姐姐……我知大姐姐素有办法。恳请大姐姐助我父亲渡过这一次难关。我……我会说服母亲将管家之权交出来。”郑迢这样说道。
他声音很轻很细。却说得十分清晰,可见内心坚定。
求助,他是来向郑衡求助。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他虽则在永宁伯府里面,虽则没有像兄长那样在禹东学宫,虽则只爱吹笛子,但他许多事都能看得懂。
他知道祖父出事了。知道祖父就像当初的章妈妈一样受伤受痛,府中的下人都说是鬼魅作崇。但他知道世上没有鬼魅;
他知道父亲和母亲在彼此怨恨,父亲先前降了官,还出面与裴家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