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随着他繁复拿起放下的叹息声,一遍遍的拟文,又搓揉撕掉的犹豫和纠结,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昏黄的太阳余晖,终于消失官厅署衙的脊黑瓦,飞檐走拱之间。
外面的司员和文吏们,终于按耐不住,相互鼓起勇气,重新推门闯了进来,却只能对着空空如也的桌案,发起呆来,因为他们的上官,司务丞大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夜幕笼罩下的海边,充满了某种让人舒爽的凉意,打扮乘一个小商人的卢铨,佝偻着身子,尽量靠向阴影的黑暗中,似乎这样就能获得某种安全感了。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自己办公的衙门里爬墙出来,多亏了这个因为年久失修,被雨水冲开,却又因为官僚亢长的拖诿作风,还没修补起来的缺口。他出乎所有人意料逃出了各种眼线的监视。
贪生怕死的天性和私心,最终还是压过了,对家人安危的担心和牵挂,毕竟,只要自己还活着,妻妾可以再娶,儿女也可以再生,死了这一切就一了百了了。
他在城郊还有秘密的藏身处和暗藏的财货,只能能够离开广府,躲上一段时间或许还有转机,虽然极其渺茫,但是只要有一线可能,谁有愿意去死呢。
他也在赌,赌他的那些上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