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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觉忽有所悟,眼底掠过一抹悲怆之色。
天色渐渐暗了。
将近酉时。
风中檀香更盛,整座燕京悄然无声。
纸门忽然拉开,小沙弥立在门边,对君珂施礼,“女施主,大师有请。”
君珂掸掉衣衫落尘,沿着长长的走廊,步入黑暗中,前方禅房已经燃起一星昏黄灯火,她静静走着,落足无声,恍惚里像在走着前生后世之路,一回首已百年身。
梵因在禅房内等她,纳兰述在他身前安睡,气息匀净。
梵因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只是眼神黯淡了些,脸色更加透明,像龛前一朵玉簪花,在烟气中将要萎谢。
君珂却一眼就看出,他的功力已经荡然无存。
佛门神功,童子之身自幼修炼的大光明法,他完完全全交了出去,不留一分。
伐筋洗髓,再换新生。
此刻的他,油尽灯枯,便是不示期坐化,也难以等到天明。
君珂的心,忽然如被巨掌攥住,忽紧忽松的绞痛起来——示期坐化,示期坐化,到底是真的法驾接引,应归灵山,还是仅仅因为算到了属于这大燕,属于他和她的这一劫,用命来渡化?
她知道,这一生,梵因是不会给她答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