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微微躬身,将玉盒捧起,高举过头!
“她已归来,谁予成全?”
冀北联军刀锋齐指,无数利器雪光汇聚,直逼城门,“她已归来,让她回家!”
城头上一阵死寂,人人呆望着一直躬身捧着母亲骨灰不动的纳兰述。那位常副将醒过神来,一把拔掉头盔上的箭簇,跳脚大叫,“别听他的!别听他的!开城放敌是死罪!给我打,给我——”
“哧。”
和刚才飞箭落盔也差不多声响,只是那一次是示威,这一次,却是夺命。
常副将的身子,还维持着那个跳脚高叫的姿态,表情却已经渐渐凝固,他艰难地转过身来,看见身后,士兵都已经远远退开,每个人的神情憎恶而冷漠,看见自己背后,一个老兵,正将一柄血淋淋的刀,从自己后心里抽出来。
“呸。”那老兵一口唾沫,凶狠地吐在了他的脸上,“你自己下地府去打吧!底下的军队你他妈的没看见?底下说的话你没听见?老子开城也许死,不开城一定死,可不会陪你找死!”
常副将睁大眼睛,似乎听懂,又似乎永远不会明白,但已经不需要他明白了,他轰然坠落,溅起尘灰。
“开城!”那个老兵手一挥,“趁东辰大营的人还没赶过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