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靳余还孤零零地坐在“四海聚金”的石阶上,手中抱着一袋赢来的银子,挠了挠脖子愁眉苦脸,俨然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儿。
思绪被岔开了,裴敏收拢心神,追问道:“所以,狄彪你待如何处置?”
贺兰慎沉吟片刻,道:“停职关押,直到他认错悔改。”
少年人做事一腔热血,就是不懂得圆滑变通。
裴敏漫不经心道:“狄彪那般刀口舔血之人是过不惯平常生活的,若因罪被流放驱逐出净莲司,多半会落草为寇。再者,他若真杀了那雍州王岳,断不会傻到将证据存留,那张纸还在,则说明他并未来得及动手,而是在犹豫之中。既未酿成大错,你意思意思就成了,别削他吏籍。”
贺兰慎不语。
见他清正,裴敏决意攻心为上,遂停住脚步道:“贺兰真心,这样罢,我带你去个地方。”
贺兰慎顿足回首。
风撩起裴敏鬓角的碎发,她弯着眼道:“你跟我去后,再决定如何处置狄彪。”
五色的纸风车在货郎的担子上转动,垣墙内间或有几只纸鸢歪歪扭扭飞起,小娘子的笑声如银铃清脆。风拂过陌上杨柳,蜂蝶萦绕于花枝,整座长安城都像是嵌在画框中似的,庄严繁华,美得不像话。
长乐坊多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