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上往外探看,果然这奉天的皇宫如今是独树一帜,实在普天下找不出第二座,就连那些诸侯小国的殿宇也不得这样折腾。御苑、后殿尚未瞧见,暂不提。只说这刚入宫墙的一段路,只顺着东南西北朝向,留了足够车驾并行的纵横道路,其余的空地全都起去了砖石,划成了四四方方一块一块的苗圃。冬日里虽瞧不见绿,那上头都覆了稻草帘子,黄澄澄倒也合乎宫里的颜色。
鬼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已然在脑海中想象出,那后宫的一众嫔妃每日里担水浇园是何等地幽怨,见她来了,立刻围追堵截,伸着长长的指甲,誓不揭下她一张皮来不能罢休。
“你怎么了?”司马狴野见她脸色古怪,犹疑问道。
“没什么。”鬼眉扯了扯唇角。
司马狴野以为她不习惯进宫见驾,遂笑语安慰道:“你不用紧张,父皇并非你想象中那样可怕。治理天下,自然是不能缺了威严。但治下往往也要恩威并施,所以也不曾少了慈眉善目的一面。放心,你又不是那些需要父皇敲打的臣子,又正要为了田粮等事向你致谢,定会和颜悦色同你说话的。”
鬼眉心道,她正是为这田粮之事忐忑呢。当日快嘴一语,谁想得到人家说干就干,还干得这么惊天动地的?她这“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