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何立反而来劲了,大跨步进屋坐在了杨青山身边,把一身的凉意都带了进来:“这可是你说的,杨师兄。”
最后两个字他故意拖了些长腔,再加上他略哑的声音和不甚明朗的语气,于是听起来莫名多了些许挑衅的意味。杨青山看了嫣嫣一眼,只见小姑娘正站在原地不明所以,于是赶忙吩咐道:“赶紧睡觉去。”说罢,他又转向何立:“你也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便直接问了。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上元佳节,特来拜访师兄罢了,能有什么事。”何立摇了摇头,戏谑道:“难不成是为着我没给师兄带什么好东西,师兄不耐烦了?”
杨青山瞥了他一眼:“多年未见,嘴倒是愈发凌厉。”
虽说这三年多未曾会面,可杨青山一直着意打听着这人的动向。何立当初在威海卫从舵工做起,后来升了管轮,如今已然成了乾安舰的驾驶二副。对这人杨青山是很放心的:他知道何立与自己不一样,不像他在水师船政方面独有见解,何二副决不是个天资卓越的,可却极度勤勉又心思缜密,当年做学生时还不见得有什么,如今往来逢迎之间滴水不漏,倒是恰合了当权者的胃口,否则一个背景没落的青年人到底是不能升任得如此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