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笑了:“我倒无所谓忙不忙的,只是平白扰了杨老师清净。”他故意稍稍往后退了一些,作揖道:“学生给您赔不是。”
“可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杨青山戏谑道:“我还不知道你?”
何立忽而想起了他第一次遇见杨青山的那个晚上,这人绷着脸,在夜色里站得笔直,就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谁能想到如今他竟也在我面前笑了。何立忽然觉得心里满足得很,于是低低笑出了声。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蝉鸣又一次响了起来,吵得人心里不免有些烦乱。杨青山抬起头,视线却正撞上何立的眉眼。
相识足足一年了,杨青山这还是头一回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的模样,仔细看了几眼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长得的确讨人喜欢:快二十岁的小少爷,面容白净得很,十分乖巧可爱,脸上虽尚有几分稚气未脱,眉眼却已经舒展开了,像极了春日里青嫩的新柳叶。何立不比那些在海上摸爬滚打已久的前辈,也不比宦海浮沉数载的杨青山,他还未经风霜,眉眼间没那么多戾气,尚留着几分舒朗。而他天生又不是个骄纵的,故而不卑不亢,平添了几分淡然从容之态。
不枉我喊了他这么久的大姑娘。杨青山兀自想着:这模样生得比京中许多官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