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狞笑的意味的,不过自己看不见罢了。
然后她突然想道:“我疯了。我还说鸿才神经病,我也快变成神经病了!”她竭力把那种荒唐的思想打发走了,然而她知道它还是要回来的,像一个黑影,一只野兽的黑影,它来过一次就认识路了,咻咻地嗅着认着路,又要找到她这儿来了。
她觉得非常恐怖。
八
在一般的家庭里,午后两三点钟是一天内最沉寂的一段时间,孩子们都在学校里,年青人都在外面工作,家里只剩下老弱残兵。曼桢家里就是这样,只有她母亲和祖母在家。这一天下午,弄堂里来了个磨刀的,顾太太听见他在那儿吆喝,便提着两把厨刀下楼去了。不一会,她又上来了,在楼梯上便高声喊道:“妈,你猜谁来了?慕瑾来了!”顾老太太一时也记不起慕瑾是谁,模模糊糊地问了声:“唔,谁呀?”顾太太领着那客人已经走进来了。顾老太太一看,原来是她娘家侄女儿的儿子,从前和她的长孙女儿有过婚约的张慕瑾。
慕瑾笑着叫了声“姑外婆”。顾老太太不胜欢喜,道:
“你怎么瘦了?”慕瑾笑道:“大概乡下出来的人总显得又黑又瘦。”顾老太太道:“你妈好吗?”慕瑾顿了一顿,还没来得及回答,顾太太便在旁边说:“表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