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好几个,店里送的。”
荀太太笑道:“嗳,说是日历是要人送——白拿的,明年日子好过。”
“你们今年也不错。”
荀太太笑道:“我在想着,去年年三十晚上不该吃白鱼,都‘白余’了。今年吃青鱼。”
她没向绍甫看,但是伍太太知道她是说他把钱都借给人了,心里不禁笑叹,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不会听出她话里有话。
“苑梅,叫他们去拿日历——都拿来。在书房里。”
苑梅自己去拿了来,荀太太一一摊在沙发上,挑了个海景。
“太太电话。”女佣来了。
“谁打来的?”
“孟德兰路胡太太。”
伍太太出去了。夫妻俩各据沙发一端,默然坐着。
“你找到汤没有?我藏在抽屉里,怕猫进来。”荀太太似乎是找出话来讲。
“嗯,我热了汤,把剩下的肉丝炒了饭。”他回答的时候声音低沉,几乎是温柔的。由于突然改变音调,有点沙哑,需要微咳一声,打扫喉咙。他并没有抬起眼睛来看她,而脸一红,看上去更黑了些,仿佛房间里灯光更暗了。
苑梅心目中蓦地看见那张棕绷双人木床与小铁床。显然他不满足。
“饭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