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手里捏一份小报,虽然早已看不见了。天黑了下来;地下吃了一地的柿子菱角。阿小恨不得替他扫扫掉——上上下下都是清森的夜晚,如同深海底。黑暗的阳台便是载着微明的百宝箱的沉船。阿小心里很静也很快乐。
她去烧菜,油锅拍辣辣爆炸,她忙得像个受惊的鸟,扑来扑去。先把一张可以折叠的旧式大菜台搬进房去,铺上台布,汤与肉先送进去,再做甜菜。甜鸡蛋到底不像话,她一心软,给他添上点户口面粉,她自己的,做了鸡蛋饼。
她和百顺吃的是菜汤面疙瘩,一锅淡绿的粘糊,嘟嘟煮着,面上起一点肥胖的颤抖。百顺先吃完了,走到后阳台上,一个人自言自语:“月亮小来!星少来!”
阿小诧异道:“瞎说点什么?”笑起来了,“什么‘月亮小来,星少来’?发痴滴搭!”
她进去收拾碗盏,主人告诉她:“待会儿我们要出去。你等我们走了,替我铺了床再走。”阿小答应着,不禁罕异起来——这女人倒还有两手,他仿佛打算在她身上多花几个钱似的!
她想等临走的时候再把百顺交给对过的阿妈,太早了怕他们嫌烦。烧开了两壶水,为百顺擦脸洗脚,她自己也洗脚,洗脖颈。电话铃响,她去接:“哈罗?”那边半天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