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停也不停,一直奔到了山下的汽车道,有车的地方。
家里冷极了,白粉墙也冻得发了青。传庆的房间里没有火炉,空气冷得使人呼吸间鼻子发酸。然而窗子并没有开,长久没开了,屋子里闻得见灰尘与头发的油腻的气味。
传庆脸朝下躺在床上。他听见隔壁他父亲对他后母说:
“这孩子渐渐的心野了。跳舞跳得这么晚才回来。”他后母道:
“看样子,该给他娶房媳妇了。”
传庆的眼泪直淌下来。嘴部掣动了一下,仿佛想笑,可又动弹不得,脸上像冻上了一层冰壳子。身上也像冻上了一层冰壳子。
丹朱没有死。隔两天开学了,他还得在学校里见到她。他跑不了。
(一九四三年六月)
心 经许小寒道:“绫卿,我爸爸没有见过你,可是他背得出你的电话号码。”
她的同学段绫卿诧异道:“怎么?”
小寒道:“我爸爸记性坏透了,对于电话号码却是例外。
我有时懒得把朋友的号码写下来,就说:爸爸,给我登记一下。他就在他脑子里过了一过,登了记。“
众人一齐笑了。小寒高高坐在白宫公寓屋顶花园的水泥栏杆上,五个女孩子簇拥在她下面,一个小些的伏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