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晚了,没赶上热闹,没听得你爸爸当初骂我的话哩!”薇龙道:“爸爸就是这书呆子脾气,再劝也改不了。说话又不知轻重,难怪姑妈生气。可是事隔多年,姑妈是宽宏大量的,难道还在我们小孩子身上计较不成?”梁太太道:
“我就是小性儿!我就是爱嚼这陈谷子烂芝麻!我就是忘不了他说的那些话!”她那扇子偏了一偏,扇子里筛入几丝黄金色的阳光,拂过她的嘴边,正像一只老虎猫的须,振振欲飞。
薇龙赔笑道:“姑妈忘不了,我也忘不了。爸爸当初造了口舌上的罪过,姑妈得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姑妈把我教育成人了,我就是您的孩子,以后慢慢地报答您!”梁太太只管把手去撕芭蕉扇上的筋纹,撕了又撕。薇龙猛然省悟到,她把那扇子挡着脸,原来是从扇子的漏缝里盯眼看着自己呢!不由得红了脸。梁太太的手一低,把扇子徐徐叩着下颏,问道:
“你打算住读?”薇龙道:“我家里搬走了,我想我只好住到学校里去。我打听过了,住读并不比走读贵许多。”梁太太道:
“倒不是贵不贵的话。你跟着我住,我身边多个人,陪着我说说话也好。横竖家里有汽车,每天送你上学,也没有什么不便。”薇龙顿了一顿方道:“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梁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