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圆拉她坐下,轻声道:“早前我和你来往,都是听了谢家老太太的吩咐。老太太当时的意思虽未说透,但我瞧出来了,她是想让我入指挥使府,却不是冲着殿帅,是冲着都使。”
芳纯讶然,“这老豺儿,哪里来这么黑的心肝?”
清圆摇摇头,“世上黑心肝的多了,谢老太太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咱们的出身能嫁入指挥使府,可不是做梦似的?我倒还好些,虽说母亲含冤莫白,但父亲毕竟是节度使。你呢,从云中来,父亲官职不高,你无权无势,背后无人可靠,想取你而代之的人多了,你要是当真和离,多少人拍手称快,你可知道?”
她说了半天,芳纯似乎受了些触动,但还是不大听得进去的样子,低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也不是个个娘家人都是坏了良心的。我自小没有母亲,是我表姑母拉扯我,在我眼里,她同我亲生母亲没什么两样。至于皓雪,她是当真心疼我,我最艰难的时候日日来陪我。她好好的官宦人家小姐,见天的往人家府上跑,背后就不招人议论么?”
清圆笑了笑,心道这皓雪的苦口婆心,当真是说进芳纯心坎里去了。人家几个月的念叨,哪里是她三言两语便能说动的,必要拿事实摆在芳纯面前,恐怕才能让她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