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在刚才的爆发过后,玄宁的情绪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立于大殿中央,在某一瞬间,忽然与那日的盛鸣瑶产生了共鸣。
——她当时跪在这儿,衣衫染血,满身伤痕,又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想必,也是极痛的。
玄宁这么想着,蓦地发出了一声轻笑。
如月色般清冷出尘的谪仙人立在大殿中央,脊背挺得直直的,就像是在这红尘浊世中,没有人能让他垂首回顾。
常云忍不住又发出了一声叹息,这对师徒,何止相似。
“师兄,”丁芷兰心中酸涩,以己推人,也能明白此时玄宁心中是何等煎熬,终于出声劝慰,“你——”
然而下剩下的话,悉数被铺天盖地的惊愕吞噬。
只见大殿中如修竹而立的白衣仙人缓慢地垂下了他高贵的头颅,脊背一寸一寸地弯下,时空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场景骇得发不出声音。
一寸,又一寸。
玄宁的膝盖在触及到地面的那一秒发出了一声闷响,就像是天空中最高傲的鸿鹄被人硬生生撕扯下了翅膀时的哀鸣。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
——砍断猛虎的爪牙,囚飞鸟于笼中,撕扯下鸿鹄的翅膀,摧折山巅之雪的傲骨,在皎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