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天堂永坠到地狱最短需要多长时间呢?祝随春以前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无可得知,但是她现在却切身地了解了。
三个小时前,她还站在首都国际机场送于皎和岑漫一起离开,于皎还非常诚恳地祝福她这个最好的朋友,一路顺风。
倒是一路顺风了,就是好运半路失踪了。
两个半小时前,她正坐在地铁上,接通她妈高时月的电话,她妈很冷静,只说了一句话,最近别往家里跑。祝随春可以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激烈地撞门声,还有她父亲的谩骂声。
然后她妈挂了电话。不管她怎么回拨,都无人接听。
一个半小时前,她登上了从北京去往山西泰原的飞机。
而现在,她早已降落,从机场打车到家。
紧接着她看见她家的小别墅的栅栏被砸了个粉碎,小院儿里的花草都被毁得歪歪扭扭。她妈最爱种植月季,上次她离开时,那一溜强行栽植的粉色月季伊丽莎白女王还傲然挺立,而今天,却都衰败于地。
祝随春屏住呼吸,她甚至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尖刺上,双腿又像是灌了铁铅,只剩下意志在拖着她前进。
伸手拧转门把的时候,祝随春紧张地吞咽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