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莹白如葱段的手指抚过泛黄、一看就有些年头却依然保持着高贵的蚕丝绫锦,轻轻摩挲上面的字迹,仿佛能感受当时落笔的力道。捺上有道刀锋般的凹槽,那是父亲小小的习惯,他的转角总是难免生硬,听说读书那会没少被师傅批评。小时候三叔与东方将军偶尔酒多了还会拿出来说道,后来不知从何时起,就再也没听他们提起过。他好奇了一阵,因为父皇看起来从不因此生气,不过他不问多余的话。以前他以为他们的感情很好,并且会一直很好,就像自己几个兄弟,可惜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最先生分的是大哥,什么时候起?大约是他成了家。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大哥看他的眼神变了。以往多是怜悯,他很早就明白那是因为他可怜的出身,但他不是个多忧的人,就堂而皇之享受了这怜悯。后来变成警惕,夹杂嫉妒、惭愧,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天人交战,复杂得连他也看不清。有一次大哥再也忍不住,他才明白,原来他是因为觉得父皇对他更好才那么痛苦。当即他就笑得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大哥却恼怒地吼了一句: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跑了。那之后,他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惊奇地发现似乎真是那么回事。
除了大哥,父亲对其他儿子都很宽容,但那种宽容颇有几分疏